狗血成河

文如其名

【澄曦】江氏主母守则(二)

 

 

江氏主母守则第二条:夫在弟前

 

“人我带回江家了。”

 

江澄抱臂站在寒室门前,倨傲道:“你有何意见么?”

 

蓝忘机与他对面而立,脸色微青,觉得眼下的情形无比熟悉。

 

“堂堂蓝氏宗主,岂是你说带走便可带走?”

 

江澄嘴角噙着一抹笃然笑意,嗤了一声,并未接话,似是懒得与他多费言语。

 

蓝忘机愈加恼怒:“兄长不会跟你走!”

 

他话音未落,寒室的门应声而开,蓝曦臣怀抱一个小小的包裹出现在门后。

 

“你们在吵什么?”他望着江澄与弟弟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,微惑道。

 

“无事,跟含光君聊聊天。”江澄一把搂住他:“时辰不早了,我们快出发吧。”

 

蓝曦臣冲他温柔一笑,又对着蓝忘机道:“族中事物便辛苦忘机了。”

 

蓝忘机一皱眉,极尽所能地将所有委屈与不情愿都堆在脸上,凄声道:“兄长……”

 

但他的兄长被三毒圣手拉着,并未来得及再看他,便与自己的爱侣并肩携手,御剑而去了。 

 

蓝曦臣到了云梦,自与江澄开始了蜜里调油的生活。两人游湖赏景、读书抚琴,十二个时辰地形影不离,夜夜春宵帐暖,朝朝酒满花深,连江宗主处理宗务时,也要泽芜君在一旁研磨铺纸、“红袖添香”。莲花坞众人默默瞧着,几乎要在心中给自家宗主奉上“荒淫无度”四个大字。

 

但这般神仙眷侣的好日子还没过三日,姑苏便传了信过来:含光君夜猎受伤,请泽芜君速回。

 

弟弟向来是蓝曦臣的软肋,他神色一变,立刻便要御剑赶回。江澄在身边拉住他,皱眉道:“蓝二在家主持宗务,何来空闲夜猎?”

 

蓝曦臣顿了一顿,“许是魏婴想去,忘机便抽空陪他。”

 

江澄啧了一声,“近来仙门太平的很,倒没听说何处冒出了能伤到含光君的厉害角色。”

 

蓝曦臣面上略现犹疑,但仍是放心不下,江澄见他如此,心知此事不可阻拦,便也斥出三毒,陪他一同回了姑苏。

 

待到两人披着一身风露抵达云深不知处,蓝忘机正坐在厅堂之中等候兄长。

 

他看着蓝曦臣走进来,又望了望其身后的江澄,冷淡的面色中透出一点嫌弃。

 

“含光君,”江澄审视的目光如同冷电,自他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,终于落在蓝忘机包着一圈布条的手腕上,“看来这伤势颇为严重啊。”

 

蓝忘机皱了皱眉,还未开口,魏无羡先自他身后窜出来,一脸心疼道:“江澄,你别小看这处伤口,虽瞧着不大,但却恰恰处于经脉位置,当时流了许多血,吓人的很。”

 

“真了不起,”江澄促狭地冷笑一声,“身负如此重伤,还不卧床休养,不愧仙门典范。”

 

蓝忘机未理会他,转头望着蓝曦臣,轻轻叫了一声“兄长”。

 

蓝曦臣一直没说话,此刻走到弟弟身边,托起他的手,凝神探了探脉。

 

蓝忘机居然显得有些紧张,屏气不语,只默默望着他的脸色。

 

片刻之后,蓝曦臣撤回手指,看了弟弟一眼,转身落座,端起茶盏,边轻吹了吹,边淡淡道:“忘机既然受了伤,便回屋歇息吧。”

 

蓝忘机又低声唤了句“兄长”,面上露出一种隐忍而委屈的神色。

 

蓝曦臣兀自低头喝茶,没有再看他,江澄却又在一旁冷语道:“怎么,露馅了?”

 

“江澄,”魏无羡忍不住出声,“蓝湛的确受了伤,你别老针对他。”

 

“他有什么值得我针对的么?”江澄自鼻子里哼一声,“他别针对我便好,幼稚不堪。”

 

蓝忘机闻言眉心一跳,忽而“锵”地一声冲他拔出剑来,剑锋直指江澄胸口。

 

江澄抬了抬眸,望着寒光流溢的避尘,依旧端坐不动,只略一挑眉,“这算什么?恼羞成怒?”

 

他人虽未动,指上紫电却已“呲呲”闪出电光,避尘如有所感,也发出隐怒的嗡鸣。

 

“江晚吟,”蓝忘机面罩寒霜,“我早便想跟你打一场了。”

 

他两人这样毫无征兆地对峙上,眼看就要大动干戈,魏无羡忙欲挡在中间,却奈何灵力低微,甫一靠近,便被两边霸道蛮横的气场震得退出好几步。

 

蓝忘机伸手想要扶住他,却抓了空,心头怒起,避尘又向前逼近半寸。

 

江澄也似忍无可忍,方要斥出三毒,却只听金玉一声脆响,另一道银白剑光凭空而来。

 

是朔月出鞘。

 

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一时都是一怔,收了周身倾溢而出的灵光。

 

蓝曦臣一手捏着剑诀,一手将茶盏重重搁下,清喝道:“忘机,你敢!”

 

蓝忘机看了看被击飞的长剑,眼神里满是震惊、受伤与不甘,他一只胳膊被朔月强势的力道震得几乎没了知觉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,兄长竟会真的对自己出手。

 

蓝曦臣站起身来,语声缓缓,却不怒自威,“忘机,回房去。”

 

蓝忘机仍旧僵着没动,魏无羡却立刻挡在他前面,讷讷干笑着将他推走了。

 

入夜,蓝曦臣带着一小瓶伤药,敲开了静室的门。魏无羡立刻识趣地找了个理由开溜,留他兄弟二人促膝谈心。

 

泽芜君托起弟弟的手,动作轻柔地为他换药,蓝忘机垂着双眸,一动也不动,昏灯照人,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浅影,竟显得有几分孩子气。

 

“忘机,你可知今日错在何处?”

 

蓝忘机闷声顿了半晌,“错在……对江晚吟动手。”

 

蓝曦臣依旧不急不慢,“那你为何无故与他动手?”

 

蓝忘机又静了许久,终究没能说出话来。

 

其实他小时候常常会想,他的兄长那样温柔而强大之人,一定会找到一个贤惠可人的嫂嫂,此生夫妻和顺、子孙满堂,羡煞旁人。但万万没料到,现如今兄长自己成了贤惠的那一个不说,对方居然还是江晚吟!

 

他年少时便与江澄很是气场不合,觉得此人骄矜暴躁、冷漠刻板,毫无侠胆热肠,后来历经种种,成见愈深,简直一听到他的名字,便忍不住要冷脸皱眉,在心底哼上一声。

 

可偏偏他那么好的兄长不知中了什么邪,全把一颗心都放到这种人身上,当真是叫他这个做弟弟的为其不值。

 

愈加过分的是,这江晚吟平时瞧着凶戾冷肃,却竟是个十分黏人之人,几乎占尽了兄长的每一刻闲余时光。

 

之前他们兄弟二人,常常会留时间独处,或一同切磋剑艺,或秉烛促膝而谈,每每此时,便是魏婴也会识趣地躲出去。

 

可自从兄长与江晚吟在一起后,这样的“双璧时刻”便再不复存在。

 

平时不是江晚吟来姑苏,就是兄长去云梦,明明是两个年过而立的宗主级人物,却仿佛一刻不腻在一起便不行似的,当真黏糊得令人心烦!

 

蓝忘机满腹的苦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,只是静静坐着,双眉愈加紧蹙。

 

蓝曦臣见他久久不语,仿佛看破他难言之处,不禁伸手拍了拍弟弟手背,如幼时哄慰他时一般放柔了声音道:“忘机所想,我都知晓,但兄长永远是你的兄长,任谁都夺不了去。”

 

蓝忘机抬眸望着他,他又握着弟弟的手笑道:“便是晚吟也不能。”

 

等安抚好了自己亲爱的弟弟,蓝曦臣独自慢慢走在静室与寒室之间的青石路上,夜风穿竹,碎碎作响,他心中满是幸福的无奈与甜蜜的倦意。

 

还未走到一半,忽见前面立着一个人影,江澄手挽一件披风,肩头已被山间浓重的雾气沁湿,见他走来,迎上前道:“药上完了?这么久。”

 

蓝曦臣任他给自己加了披风,心头止不住涌上一股暖意,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今日真是倦极了。”便靠进了爱人怀中。

 

第二日,蓝忘机经过一夜的思虑,决定要找江澄谈谈,而要谈的主要内容,便是道歉。

 

虽然心中千般不甘万般不愿,但他觉得还是应该为了不让兄长为难,而尽量地江澄和解。

 

只是他刚开了门,便与门口欲要进屋来的人撞了个满怀,还未及反应,便听江澄干咳了两声,先开口道:“那个,蓝湛……昨日之事,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
 

蓝忘机惊讶地睁大了眼。

 

那天上午,许多蓝家弟子都看见含光君与三毒圣手面对面坐在静室之中,神色郑重而肃穆地交谈了近一个时辰,临别时,二人还向着对方微微颔首,目光炯炯,满含坚定。

 

不知是什么宗门大事,众人不明觉厉,一时心中也充满了责任感与紧迫感。

 

而江澄在悠然返回的路上,只默默感动于自己的深明大义。

 

蓝忘机那人,在他心中虽十分惹人讨厌,但总归是蓝曦臣的弟弟,无论如何,他不能让情意深笃、名扬天下的蓝氏双璧因自己而生隙。

 

况且,当年金子轩与阿姐在一起时,自己好似也是这样地无故便瞧人不顺眼,恨不得随便找个由头便与他狠狠打上一架。

 

自己已经抢了人家这么好的兄长,作为哥夫,理应对着弟弟大度一点。

 

他边想着,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,加快步子往蓝曦臣正在授课的兰室走去。

 

更何况,他的亲亲爱侣早已答应过,今后无论何时何事,都会将自己放在弟弟之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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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@一九八七 送给太太,感谢喜欢

最近三次元忙疯了,愿我的2019能得清闲

 

下则预告:

江氏主母守则第三条:适当柔弱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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